公交调价：解决积弊的契机

    “北京公交要涨价”已经不算新闻。但是，北京市面向全社会开放性地征求意见，还是让这一尚未发生的“旧闻”成了热门话题。截至12日，有关调查机构已收到市民建议超过4万条。

    在北京，公交、地铁（以下统称“公交”）票价与公众生活关系十分密切：2013年底全市公交出行比例已达46%，这意味着我们身边有近一半的人出行成本将要发生变化，而且这个变化还可能很剧烈。更重要的是，就算大幅上涨，很多人依然别无选择……而北京为公交票价补贴超过180亿元，占其全年财政民生支出的一成。这意味着，公众为这个城市创造的税收，有近一成用于支付公交票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公交票价，确实涉及到这个城市中所有人的利益。

    我们通常习惯性地认为，没有消费者会喜欢产品涨价。但在与北京公交涨价有关的声音中，支持涨价的不在少数。其中很多人因不堪忍受公交系统的拥挤，希望通过涨价限制部分人群出行，继而改善乘车环境。有趣的是，他们认为“理想”的涨幅，恰恰是其心理价位的上限。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希望“我坐得起而别人坐不起”。那么，多数人心中的“心理价位”又在哪儿呢？

    这就涉及两个问题：需求刚性和价格承受力。在拥挤的早高峰，居住在北京五、六环外若干“睡城”的上百万市民必须通过极端拥挤的公交系统进城上班。一边，排队半小时以上才能进地铁站、数辆班车过后才能被推上车、上百分钟后才能到达目的地；另一边，进城的道路更加拥堵，而买车“摇号”又几乎断绝了乘客们选择其他出行方式的可能。可见，面临如此困难依然选择公交的人群，需求之刚性，价格杠杆恐怕难以撬动。

    涨价也不会“有座”，多数人只能默默承受；涨价也难以“缓堵”，现有乘客几乎别无选择。而如果舒适度不改善，公交系统对其他方式出行人群的吸引力就有限。

    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但是，公众需要对此形成共识，才能务实地推动公交票价体系和管理方式的完善，以及公共财政补贴的高效与合理。

    比如，在一个拥有500公里线路的地铁网络中实行单一票制，唯一优势就是提高售检票系统效率。但既然现有售检票系统就是按分段计价设计和运作的，那么实施分段计价就顺理成章。同时，制定峰谷票价体系、研究地面公交与地铁的合理比价关系和换乘票价，即使票价总水平没有大幅升高，也能让整个公交系统实现最高效运转。

    再比如，以巨额财政支出直接补贴票价，是否缺乏针对性？是否降低了公交企业运营效率？是否可持续发展？作为纳税人，公众有权看到一本明白账，也有权对这笔支出的使用发表意见。群策群力、加强监督，即使补贴总水平没有大幅提高，也能让公众的票买得“更明白”。

    公交票价调整是一次契机，可以解决很多体制、机制的积弊。但票价并非城市公交问题的全部，我们必须认清调整的目的，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