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区不可“一哄而上”

    去年以来，在全面深化改革和上海自贸区设立的利好带动下，不少地区都提出希望设立自贸区。对此，国家发展改革委负责人近日明确表示，“自贸区的推广应当积极稳妥，对于有必要设立的自贸区需要给予充分论证。”

    看待相关地区申请自贸区的热情，需要拿出些一分为二的眼光。一方面，这些地区认为自贸区会成为新的“政策高地”，希望藉此使自身发展再上层楼，其心可察，其情可原。但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向这些地区多问一句，要是把申请热情掰开来看，其中有多少是“拥有地方特色，体现国家战略”，又有多少是“攀比优惠政策，骛求倾斜措施”，大家不妨揽镜自照。

    看待相关地区申请自贸区的热情，也要用到些一脉相承的坐标。

    回首改革开放30余年，“渐进式改革”特征在我国体现得较为充分。这其中，“先试点、后推广”是关键一环。也就是说，一些重要改革，都是先在试点地区和机构形成经验，再向更大范围推广，并在改革的不可逆性与稳定性之间找到科学平衡。这样的“种苗圃”，有效规避了风险，也在实践中取得了较好效果。

    凡事皆有利弊。学界在梳理和反思“先试点、后推广”过程中，也坦率地指出了亟待完善之处——此举使获得试点权的地区和机构持续获得优先发展机会，而与此同时，其他地区和机构则显得发展能力相对不足，这也是不同地区发展水平差距有所扩大的重要原因所在。从这个角度回看近期的“自贸区申请热”，想必大家会有一番新体悟。

    不过，“先试点、后推广”确实折射出我国改革路径的特色所在。一则，从顶层看，这是为完善社会主义制度而进行的“自上而下的制度变迁”，政府调控始终在改革与发展中起着关键作用。二则，从基层看，试点主体往往“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充分发扬首创精神，通过有效实践，让改革变得“血肉丰满”。学界将此概括为“自下而上的诱致性变迁”。三则，从中端看，在渐进式改革过程中，地方政府扮演着重要角色，并使决策层的制度供给意愿与微观主体的制度创新需求有机结合，有人将此称之为“中间扩散型制度变迁”。

    顶层也好，基层中端也罢，都强调一个“变”字。发展日新月异，世事变动弗居。在改革发展迈上新起点的当下，各地看待自贸区的眼光也要与时俱进，因势而变。换句话讲，那些只重试点红利、忽视治理提升的地区，发展空间只会愈发逼仄；那些只重政策优惠、忽视持续发展的做法，实际效果只会越来越差，并终将为时代所弃。

    试点的要义在于“改”，与此配套的扶持措施，都是推改革的保障。若是对此舍本逐末，惯性不改，着实有些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