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霾：从“转风向”到“转方式”

    进入2014年以来，我国多次出现大范围雾霾天气，涉及30个省(区、市)。其中，元宵节之后的3天里，北京市PM2.5指数连续“爆表”，空气污染相当严重。

    有人调侃说，“大家都在喊‘雾霾治理不能一阵风’，但从目前来看，再高明的治理手段，也不如刮风见效快。”

    雾霾已经影响了我们的生活方式，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雾霾？这是“天灾”抑或“人祸”？破解雾霾，我们又能做些什么？从“等风来”到“重拳出击”，驱除雾霾的“持久战”已经打响。

    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正确认识雾霾，是治理雾霾的基础。

“客观来说，造成雾霾的原因很多，包括燃煤、机动车尾气排放、工业扬尘、生物质燃烧等。雾霾并不是一夜之间形成的，有一个积累的过程，最开始大家不一定看得见。”厦门大学中国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柏强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说。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在采访中也了解到，近来雾霾多发的内因主要是污染物排放量持续增加，大气污染负荷常年在高位变化；外因则是不利的气象条件频繁出现，京津冀地区地形和气象条件总体不利于污染物扩散，静稳态天气的发生频次远大于其他区域。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四季地面风速整体呈明显下降趋势，一旦遇到静稳态天气等气象条件，污染快速累积，容易发生雾霾天气。而且，我国当前出现的大面积雾霾与庞大的煤炭消费量和长期的燃煤积累有直接关系，是我国长期以来以煤炭为主要能源、粗放型生产方式的必然结果。

    林伯强说，我国的基本国情、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以及煤炭资源的价格优势，都决定了目前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虽然我国煤炭消费比重近3年来以每年1%的速度下降，但由于煤炭消费基数大，直到2013年煤炭消费仍占能源消费的近66%，每年还要增长1亿吨左右。2013年，中国煤炭消费量为36.1亿吨，占世界煤炭消费总量的49.33%，而中国煤炭消费增量也占世界增量的30.43%。因此，治理雾霾需要尽可能降低煤炭在一次能源结构中的比重，而这不是短期能做到的事情。

    “历史上，美国洛杉矶、英国伦敦也曾遭遇过严重的雾霾天气。因此，面对雾霾天气必须理性客观，不仅需要治理雾霾的决心，更要做好打一场长期攻坚战的准备。”林伯强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林伯强同时认为，我国能源产业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优先利用可再生能源，是今后能源发展最突出的特点。同时还要加强“能源体系”的顶层设计，治理雾霾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一些发达国家的城市走出雾霾也经过了数十年。

    “环境出现问题，表面上看是污染问题，但背后反映的却是整个社会的生产活动、生活习惯以及环境保护观念的问题。不干预污染产生的过程，不从源头开始治理，雾霾问题就会随时反弹，难以彻底解决”，林伯强说。

    重拳出击警惕虎头蛇尾

    面对雾霾，北京、上海等城市均实施了严格的“限污”措施。大气污染最为严重的河北省制定了50条整治措施，并出台《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方案》。环保部还与京津冀及周边地区签订大气防治目标责任书，立下大气污染防治“军令状”。

    4月3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与环保部联合印发《燃煤发电机组环保电价及环保设施运行管理办法》，指出将加快燃煤发电机组脱硫脱硝除尘设施建设和改造，严惩骗取脱硫、脱硝、除尘电价补贴者，对燃煤电厂不正常运行环保设施或不按照规定标准排放的，将没收相应的环保电价款。同日，环保部相关负责人亦要求抓好空气质量预报和空气重污染监测预警体系建设。

    国家发展改革委相关负责人说，燃煤发电是大气污染主要源头之一，加快燃煤发电机组脱硫脱硝除尘设施建设和改造，是减少大气污染物排放、实现环境空气质量明显改善目标的重要措施之一。
    有分析人士指出，此次“严格”的环保电价表达了政府从严治理大气污染的决心，此番国家运用价格政策对燃煤发电企业实行重拳治污，将对实现主要大气污染物总量减排目标和大气质量改善发挥重要作用。同时，还要注意“严政”背后的落实情况以及具体效果，绝对不能“虎头蛇尾”。

    环境科学专业出身的广州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王筱虹向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表达了她对“措施强、执行难”的担心。王筱虹表示，从政府监管层面来看，中央虽然已经出台了大气污染防治的相关法律法规以及政策，但是各地在制定相应政策时，都难免加入自己的理解以及利益考虑。比如，环境问题抓严了，会不会造成企业外迁以至于影响地区的经济发展？此外，政府相关部门监管不到位、执法力度不严也是导致环境质量改善缓慢的原因之一，这些都是需要大力改进的工作。

    治理雾霾，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根本之道。在王筱虹看来，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注重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不再仅以GDP论英雄，而是通过加快经济转型来促进可持续发展。虽然在推进转型升级过程中会带来一些短期的阵痛，但这样的阵痛是值得的，坚持下去将会带来更强的发展后劲，符合长远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