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制造是循环经济的最高境界

    在我国，从引入循环经济概念，到开展试点示范，再到大规模推进，前后已经历了14年时间。通过这14年理论研究和实践，我们对循环经济的认识经历了由浅入深、由学习到创新的过程。在十几年的理论研究和实践调查中，我深深感到，再制造是循环经济发展的最高境界之一。

    物质资源和能量循环利用是循环经济的表面形式。实际上在经济活动中存在4个层次的循环经济。

    第一个层次的循环经济是废弃物资源的能源回收利用，这是循环经济的最低层次。在实践中表现为对废弃物进行回收分类，对含有能量的有机废弃物进行焚烧回收其内部蕴含的能量。发达国家最早采取这种循环经济模式，并通过不断地技术研究与开发，逐步解决了废弃物焚烧过程中产生的二恶英污染问题。

    第二层次的循环经济是废弃物作为物质资源的再生利用。在物质循环利用方面，这一层次比第一层次的循环经济具有更高的效率。例如，废钢铁用于炼钢，节省了铁矿石和炼铁消耗的大量能源；废旧塑料经过分类改性，按一定比例与新塑料材料混合制造塑料产品，可以替代部分新塑料原料。但这种形式的资源循环利用，受到资源随再生利用次数增加而产生的资源性能衰减的限制，不能无限进行下去。

    第三层次的循环经济是对废弃物中含有的所有有用成分进行全面分类回收，按照每种有用成分的物理和化学性能，作为原材料制造各种新的产品。再例如，高炉瓦斯灰作为炼铁过程产生的废弃物，对其进行的最初级循环利用是用于制造建材。实践中，一些企业开发了新的技术，首先把高炉瓦斯灰中含有的所有金属成分，包括铁、锌、铟、锗、镓等十几种金属元素全部分类回收，最终剩余物才用于制造建材。这一层次的循环经济使废弃物的经济价值实现了最大化。例如，铟是现代显示技术所必须的原材料，目前市场价值高达每吨400多万元。这一层次的资源循环利用是循环经济的高级形式。

    第四层次的循环经济是废旧产品重要零部件的功能性循环，即再制造。其实践形式表现为对旧的重要零部件进行回收，经过内部探伤检测，对无内部缺陷的零部件的工作部位进行再生修复，形成与原来的新零部件具有同等功能，甚至具有更高功能的新零部件，实现了产品零部件功能再生循环利用。这一层次的循环经济，不仅节省了制造新零部件的原材料，还节省了制造新零部件的复杂过程和能源消耗，大大降低了制造成本，因而具有最高的资源效率、生产效率、能源效率、经济效率和环境效率。因此，再制造是循环经济的最高境界。

    再制造产业在我国仍然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还存在诸多制约因素。例如，社会对再制造产品的安全认知需要有一个过程，尚缺乏系统性的产品标准及服务标准，一些政策性因素还对再制造产品进入市场形成制约，等等。国家需要制定相关标准体系和促进政策体系，以便使再制造产业规范发展。特别是，再制造产业是一个系统性较强的综合服务体系，包括废旧产品回收、拆解、检测、运输、再制造、销售、售后服务等，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相互配套。

    （齐建国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循环经济与环境评估预测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