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增长时代，改革将成就怎样的新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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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马芸菲

    新国企时代到来了？9月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公布《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下称《指导意见》），涉及国企分类改革、国企高管薪酬改革、混合所有制改革等多个方面。毫无疑问，国企是国民经济的支柱和命脉，在经济下行和“稳增长”的大背景下改革将带来一个怎样的国企时代？从今年1~7月份的数据来看，国企的利润下降2.3%，负债率同比增长11.2%。这是我们需要的国企吗？此次“大手笔”的改革能否扭转这一局面?

    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和复旦大学企业研究所所长张晖明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国企改革的目标是与市场高度融合，在现阶段，国企改革未必能够“立竿见影”地让国企盈利，但从长远来看，国企强则经济强、国家强，提高国企盈利能力的改革势必对国民经济产生良性循环的影响。

    改革能否改变国企“大而不强”？

    一直以来“大而不强”是国内外很多人士对中国国企的评价。李锦认为，国企的大而不强在稳增长时代下对国民经济不利，这也是此次改革的迫切所在。

    国企有多“大”?一组数据能说明问题。根据2013年财政部全国国有企业财务决算情况：我国央企及下属企业5.2万户，其中包括中央部门企业9988户、国资委监管企业3.8万户、财政部监管企业3614户。而地方国有企业达到10.4万户。全国国企职工人数3698.4万人，相当于2013年整个山西省常住人口的数量。

    同时，截止到2014年9月，国有控股企业占上市公司总数的39%，占上市公司总股本71%，占上市公司总市值55%。

    国企能赚多少钱?根据财政部公布的数据，今年1~7月份，国企营业总收入为253659.4亿元，相当于德国2014年GDP总额；利润总额14157.9亿元，相当于伊拉克2014年GDP总额。

    这些钱看似不少，但财政部的统计显示，今年前6月国企利润同比下降0.1%。而7月份数据出炉之后，前7月利润同比明显下降，降幅达到2.3%。同时，负债总额712606.7亿元，同比增长11.2%。由此测算，我国国企负债率约为65%。

    “国企盈利能力下降是改革非常迫切的一大原因，但盈利能力下降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此次改革解决的体制机制问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改革之后国企马上就能提高盈利能力，马上就能赚钱。”张晖明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指导意见》明确提出，到2020年，在国有企业改革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决定性成果，形成更加符合我国基本经济制度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现代企业制度、市场化经营机制，国有资本布局结构更趋合理，造就一大批德才兼备、善于经营、充满活力的优秀企业家，培育一大批具有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国有骨干企业，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抗风险能力明显增强。

    改革后，混合所有制能否对民企更有吸引力?

    显而易见的是，市场经济高度融合是此次国企改革的主题。《指导意见》提出：“积极促进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推动各种所有制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对此，李锦认为，交叉持股是经常讲的，相互融合是第一次出现在中央文件上，各种所有制相互融合是一种状态，也是股份制企业追求的一种标准。相互融合，表示混合经济达到的程度与效果，实际上也是国有企业与市场融合的表现。国企在管理、技术、产品、人才、资金、资源等方面有优势，劣势是体制、机制相对落后，市场化程度不高；民企的优势是体制、机制天生市场化，但在管理、技术、产品、人才、资金、资源方面相对落后，两者恰好具有较强的互补性，能够优势互补，劣势对冲。什么叫融合？是优势的结合，是一种集成创新。

    事实上在方案出台之前，早有央企试水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石油、中石化都先后在不同产业链推出过混合所有制改革。但总是被市场评价为“雷声大、雨点小”，鲜有捧场者。

    李锦认为，这两年混合所有制改革为什么反反复复的问题在于，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焦点没有找准，分歧较大。很多人把焦点对在股权比例上。混合所有制难以推进，实际上不是所有权而是经营权问题。混合所有制能否成功，这既要看改革能否聚准焦点，还要看是否对经济发展有效果。而此次指导意见提出了非国有资本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或经营管理，实行同股同权，体现一视同仁，在股权面前一律平等。这点对于混改能否成功尤为重要。

    由于机制更灵活，地方国企在混改上试水似乎成功案例更多。近期，广东省首家混合所有制改革国企——广新控股集团所属企业中山广新柏高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简称“中山柏高”)，通过一年的“联姻”“混改”，已实现预期目标。目前中山柏高的产品开发已取得阶段性成果，通过采用国内最先进工艺和材料，发布了混改后推出的新一代产品——大理石木地板。据亲身参与“联姻”的天生集团董事长、中山柏高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林松泉称，一年来，中山柏高与广州天生印刷器材有限公司、广州天煌柏贸易有限公司两家民营企业的混改进展相当顺利，不过林松泉也表示，当时作出入股国企的决定是相当谨慎的，其实并购不难，但并购之后整合的难度大，整合成功的案例还不多。

    《指导意见》主要针对集团化央企地方国企如何跟进？

    “根据此次方案的设计来看，主要针对的是央企，尤其是集团化的央企。但由于地方国企主要涉及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领域，比如城市燃气、供水、公路等，所以地方国企的改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能影响人们的生活。”张晖明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财政部数据显示，前7月国有企业营业总收入253659.4亿元，同比下降6.1%。其中，地方国企利润增速放缓，前7月同比增长3.6%，比前6月增速回落4.6个百分点。而事实上，地方对国企改革也非常急迫：在《指导意见》出台之前，已有25个省市分别出台了地方版的改革意见。上海、广东等省市改革进度较快，上半年已有多项措施落地。

    李锦说，虽然地方此前有改革意见，中央《指导意见》出台后，地方就不会再出“意见”了，而是根据中央《指导意见》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案，国企改革将从“设计图”转向“施工图”。

    与中央《指导意见》相比，各地的改革方案和实践与《指导意见》基本契合。各地都在围绕国企分类、混合所有制、员工持股、以管资本为主转变国有资本监管等方式推动改革。

    然而详细对比各地版本的意见，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发现，地方版本的改革意见与国家推出的《指导意见》主要差别在国企分类上。《指导意见》将国企分为商业和公益两类。而上海和重庆则提出，将国企分为竞争类、功能类和公共服务类三类；四川初步将企业划分为功能性国企和竞争性国企；广东则是划分为准公共类企业和竞争类企业两大类。

    国务院国资委相关负责人称，《意见》把国有企业分为商业类和公益类两类，一方面充分考虑企业功能的多重性、复杂性，分类宜粗不宜细；另一方面，充分考虑各地不同发展实际，在遵循国家统一分类思路原则的前提下，允许各地结合实际，划分并动态调整本地国有企业功能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