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求实的方式思考投资

　　最近美国股市上蹿下跳，成为“熊猴市”。不过，笔者并未感到太意外。事实上，美国股市在这个时间点历来就存在这一规律：即“Sell in May and Go Away”，翻译过来便在香港普遍流行，即“五月卖股就开溜”。

　　美国市场普遍在5月以前有比较好行情，5月以后就对股市信心急转直下。听起来奇怪，那么这一依据靠不靠得住呢？统计发现，美国股票市场的主要指数至少在过去的60年中，5月以前的平均回报分布要明显高于5月以后，这证明了“五月卖股就开溜”这句看起来无厘头谚语的真实性。

　　于是想到卡尔&波普尔，这位培养出了索罗斯的哲学老师的伟大之处。卡尔&波普尔要求对所有理论都进行科学的证伪，并提出只有能够经过科学证伪检验的理论才能被称为真理。这种思维方式培养了他的学生们对客观事实的深入思考，而不是简单的盲从一些看似合理的“真理”。举个现实点的例子，从2010年国十条出台到现在，我们听到过多少条类似“房地产投资资金将流入股市”的理论？它们的问题又出在哪里呢？很简单，它们有足够“浅显易懂”的逻辑，但没有证据、哪怕是不充分的证据。它们声称自己的理论是在某种程度上难以证伪，就像几百年前坐在欧洲的生物学家们声称：“天鹅天然是白色的。即使你想证伪，但你又怎么可能抓来世界上的每一只天鹅呢？”

　　记得在2009年，市场从那个1664点的底部反弹起来，就恰好赶上国内4万亿刺激计划的出台，于是市场被流动性推起。实际上，在1664点之际，就有许多股票估值依然存在下跌的空间，时至今日，有些股票的估值已经跌破1664点的水平。只不过，大家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讨论，重新投入到新的“信念和理论”中。如果你现在再问我，未来的估值还有下降的空间吗？我会说短期不一定下降，但空间一定会有。看看这几年国内实体经济金融化的趋势、A股估值中枢逐步向国际市场回归的趋势以及看看海外市场细分板块的估值，你就会明白。

　　这种对投资里每一个数据 (每一只天鹅)按实分析的态度，不光可以应用在主动投资上。比方说，一个技术分析师说，市场突破10日线，我们就要问，为什么是10日平均线呢？为什么不是指数移动平均线呢？为什么是突破、而不是触及、也不是接近呢？“成熟”的技术分析师这时候会说：“这是经验的结果，10日线在市场上最有效。”但是，一个求甚解的投资者，就会用计算机把每一种可能一一计算一遍，并且在不同的时间区间内取样，如此种种，最终得到不是那么确定、但也许更接近真理的答案。顺带说一句，从技术分析的角度来说，现在的市场实在乏善可陈。只是，一条乏善可陈的论据，又有多少原因导致呢？我们现在在市场上看到了更多的论据又变成了“房地产资金可能入市”、居民匮乏投资渠道等。

　　不可否认的是，恰如我们真的不可能把全世界的天鹅都抓来以证明天鹅的颜色一样，这种求实的方式在很多时候也无法提供真正的证伪。举个例子，A股主要指数的同比增速在过去15年中呈现5个周期，每个周期都和M1同比增速高度相关。但我们能依次证明，下一个周期一定还是如此吗？显然不能。但是我们也许可以说，因为出现过5次，因而第6次的概率会稍微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