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马三度IPO失败 被开心汽车收购能否起死回生

    已深陷泥沼的威马汽车，一直在寻找可能的生存机会。

    9月10日，威马汽车在官方微博发文称，经过深思熟虑，威马汽车自愿终止与Apollo出行在港交所的RTO进程。第二天，开心汽车控股发布公告称，其已与威马汽车签署了一份不具约束力的收购条款清单，计划发行一定数量的新股，以收购其现有股东持有的威马汽车100%的股权。

    威马汽车前后进行过三次IPO，均以失败收场。开心汽车能否成为威马汽车的“白衣骑士”？从当前情况看，开心汽车作为一家连年亏损的二手车经销商，其收购威马的目的及如何赋能威马汽车，都还存在未知。“我并不看好本次收购业务。首先，开心汽车主营的是二手车业务，虽有一些收购，但还没有真正涉及造车业务，此次收购对于其加强核心业务竞争力没有太大帮助；其次，从目前来看，威马汽车的收购价值也没有那么大了。我认为开心汽车收购威马是‘自残式’行为，甚至会牵连开心汽车，一起走进泥潭。”胜利鸟品牌战略咨询周强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

    威马三度IPO皆败北

    威马汽车成立于2015年，是国内最早一批成立的新造车企业之一。在成立初期，威马展现出比较强的“黑马”潜力，在2028年下半年开启交付后，2019年威马汽车交付1.69万辆，仅次于蔚来的2.06万辆位居新造车企业第二。

    由于成立初期的强劲势头，威马汽车一度成为资本市场的宠儿，曾顺利拿到百度、腾讯、红杉、成为资本、SIG等明星资本及地方政府投资。公开资料显示，从成立至今，威马汽车共进行了A至D轮12次融资，累计融资约410亿元。

    但好景不长，随着市场竞争加剧，威马从2020年开始销量不断下滑。数据显示，威马汽车2020年和2021年、2022年的销量分别为2.25万辆、4.42万辆和2.9万辆，失去头部新造车企业头衔，被小鹏、理想以及哪吒、零跑等反超。

    到2022年，经营难以为继的威马汽车开始传出降薪、停产、经销商大面退网等消息。2022年11月，威马发布内部信，承认公司运营存在问题，提出公司管理层主动降薪，对运营费用进行精简。

    威马曾多次冲击IPO以求翻身，但均错失机会。早在2020年9月，威马汽车与中信建投证券签署了上市辅导协议，拟在科创板挂牌上市，抢滩“科创板新能源第一股”。2021年1月，中国证监会上海证监局发布公告称，威马汽车已具备辅导验收及科创板上市的申请条件。按照规定，威马汽车本该公布招股书，但最终不了了之。

    随后威马转战港股，2022年6月，根据港交所发布的文件，威马汽车已提交上市申请书，联席保荐人为海通国际、招银国际和中银国际。后续也没有了消息。

    第三次则是借壳Apollo出行的上市。今年1月，Apollo出行发布公告，将以20.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8亿）收购威马汽车子公司。在完成此次收购后，威马汽车方面将持有311亿股Apollo出行股份，持股比例达到68.26%，通过这笔反向收购，威马汽车将实现“借壳”上市。

    威马汽车递交的招股书显示，2019年-2021年三年间，威马共计亏损174亿元。2021年，威马汽车已资不抵债，净资产为人民币-205亿元。亏损连年扩大或成为其IPO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年以来，威马频频传出不利消息，包括公司及子公司新增被执行人信息，被强制执行、被冻结股权，以及公司创始人沈晖被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被限制高消费等。

    开心汽车是“白衣骑士”？

    开心汽车出手收购威马，出乎业内的意料。资料显示，开心汽车成立于2015年，前身为人人汽车，是人人网旗下的二手车经销商集团。2019年5月，开心汽车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继优信后，国内第二家成功上市的二手车企业。

    开心汽车收购威马汽车透露出其进军造车行业的野心。在公告中，开心汽车强调，威马汽车是造车新势力中第一家、也是长期以来少有的兼具智造基地和两张新能源汽车生产资质的代表性企业，目前拥有两座工业4.0标准的智能制造基地，温州生产基地、黄冈生产基地。

    开心汽车还提到，威马汽车是一家在设计，研发（硬件和软件），供应链管理，整车和电池包制造，线上数字营销，线下销售和服务，汽车金融等全能力的新能源智能整车企业，在整车集成，三电系统，智能座舱，自动驾驶等领域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同时，开心汽车董事长兼CEO林明军指出，威马汽车时尚科技的品牌和产品定位和开心汽车的发展规划非常吻合。

    在造车这件事上，开心汽车已早有布局。2021年，开心汽车宣布成立新能源汽车部门并组建新能源汽车研发、生产和营销等团队。2022年9月，开心汽车宣布和微型电动车企业无锡茂林斯达科技有限责任公司（MorningStar，下称“茂林斯达”）签署了约束性并购意向书，并购其100%股权。

    今年8月，开心汽车宣布并购茂林斯达完成交割，茂林斯达成为开心汽车全资控股子公司，后者全资拥有无锡茂林斯达科技公司以及河南御捷时代汽车，收购完成后开心汽车将拥有朋克电动汽车的全部资产和全部业务经营。目前，朋克汽车在市场上的存在感很弱。

    伴随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持续增长，许多跨界玩家都希望进入造车领域分一杯羹，开心汽车也不例外。从表面上看，如果开心汽车成功收购威马汽车，开心汽车将获得造车资质和造车技术，威马也可获得一定的资本加持，并再续上市梦。

    但值得注意的是，开心汽车自身的经营业绩也不乐观。财报数据显示，在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开心汽车分别取得20万美元、1.959亿美元和8050万美元的净亏损。

    谁真正尊重用户，谁将赢得市场

    除威马以外，当前新造车企业的IPO进程普遍不顺利。虽然多家新造车企业将上市的时间节点定在了今年内，但截至目前少有实质性进展。

    哪吒汽车早在2020年7月就宣布启动科创板上市申报工作，并计划在2021年完成上市，但最终因多重因素未能实现。2022年2月，哪吒汽车准备赴港IPO的消息传出，但公司随即否认。直到今年6月，又有消息称哪吒汽车母公司合众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考虑在月内提交10亿美元的香港IPO申请。

    前后三年多，哪吒汽车的上市始终未有定数。到今年8月，哪吒汽车宣布已完成总额为 70亿元人民币的Crossover轮融资，Crossover轮融资通常被视为是加快推进IPO的一个动作。

    爱驰汽车的上市也历经坎坷，其在2021年6月被曝计划登陆科创板上市，后来又有消息称爱驰将赴美IPO。2022年9月，消息显示，爱驰计划通过借壳美股教培企业华夏博雅登陆纳斯达克，期望于2023年完成交割上市，但目前还没有准确消息。

    广汽埃安也到了冲刺IPO的关键阶段。根据埃安的规划，其预计在2023年底或2024年初实现上市。在日前举办的广汽集团2023年半年度业绩说明会上，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透露，广汽埃安的分拆上市工作目前正按照计划有序推进，具体上市时间取决于上市审核进展及届时资本市场状况。

    在前几年新能源汽车快速发展的“红利期”，多家新造车企业陆续实现上市，包括“蔚小理”以及零跑汽车等，但在2023年没有一家新造车企业成功“上岸”。

    “我认为（新造车企业IPO受阻）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国内资本市场持续低迷，为提振资本市场的士气，国家对企业上市政策收紧；第二是新能源造车热潮已过，导致资本对新能源汽车不像以前那么狂热；第三是资本对未上市的新势力车企不再看好，对于上一轮未能跻身头部的新势力车企而言，它们几乎没有多少市场空间了，因为想要赢得市场，必须从比亚迪、理想等汽车品牌市场分得一杯羹，这几乎不可能。”周强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

    汽车行业资深分析师梅松林表示，可以简单地把造车新势力IPO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讲好故事就能上市，第二阶段是有好的销量就能上市，而第三阶段需要既要有好的销量又要高的单车毛利率。“现在正处在第三阶段，投资市场对IPO公司要求更高了。”梅松林说。

    当下新能源汽车市场增速放缓，市场竞争加剧，新造车企业IPO的难度系数不断加大，同时争抢上岸机会的企业数量也在增加。如极氪、东风岚图、上汽智己、上汽飞凡、阿维塔、高合汽车等，均表示有独立上市的计划，其中极氪已完成境外上市备案，拟在美国纽交所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