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选择 应把握好“渐进”与“突破”的度

    在“走出去”战略和构建全方位开放新格局与新体制的指导和激励下，近年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有了长足发展。2014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首次破千亿美元，预计2015年将实现历史性转变，成为对外净投资国。

    在这样的背景下，以产业升级为导向，如何进一步发挥优势，更加科学和合理地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选择，就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双向并进

    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位置决定的产业选择方向均衡策略

    世界各国、特别是美日等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经验表明，一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向，与其国内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密切相关。我国产业处于全球价值链中低端这一基本事实，决定了我国产业升级应该遵循价值升级和结构优化两个方向。

    与此相对应，我国以促进产业升级为目的的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也应该分为“向上”和“向下”两个不同的方向：即一是向全球价值链高端进行投资，以带动我国产业价值升级；二是根据比较优势原则向全球价值链低端进行投资，将我国过剩产能和不具备比较优势的产业向产业结构层次更低的国家和地区转移，将国内资源集中于优势产业的发展。

    在笔者看来，由于我国产业体系齐备、产业规模庞大和产业升级动力多元化的现实，“向上”和“向下”任何一个方面的对外直接投资都不足以单独承担促进产业升级的任务，只有两个方向均衡发展，才能充分发挥对外直接投资促进产业升级的作用。

    渐进突破

    发展中国家经济属性决定的产业选择次序均衡策略

    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经验都表明，一国对外直接投资所采取的产业战略与其经济发展水平和阶段性特点密不可分。举例来说，日本的对外直接投资起源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但真正发展则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当时，日本实行的是以对外贸易为主导的出口导向型经济战略，为满足工业化对自然资源的大量需求，对外直接投资以获取能源和自然资源为主。到了20世纪70年代，日本在经过了经济高速发展之后，劳动力和资源成本不断攀升，以轻纺工业为代表的一批传统制造业失去竞争优势，进行制造业等边际产业的跨国转移，成为当时日本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的主流。而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日本产业结构得到进一步优化升级，其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也在发生着新的变化，在继续保持制造业对外投资的同时，金融保险业、商业、服务业和房地产业投资份额迅速扩大，形成以第三产业为主、第二产业为辅的对外直接投资产业格局。由此可见，日本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遵循了以资源开发为主的初级产品对外投资——以制造业为主的边际产业转移——服务业对外投资的渐进路径。

    笔者认为，日本对外直接投资产业布局的渐进式发展过程，反映了对外直接投资产业布局演化的一般规律，而这一规律也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策略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先行经验。

    综合考虑我国目前经济发展阶段、产业结构特征和经济发展方向等诸多因素，笔者认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选择既不能走盲目突进的路子，超越经济发展阶段进行高端产业大规模对外直接投资，也不能长期维持在低端产业水平，而应选择整体平稳推进与个别适度突破相结合的对外直接投资模式，在“渐进”与“突破”的均衡中积累优势，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渐次提高对外直接投资产业层次，促进对外直接投资整体水平提高，带动国内产业升级。

    多维协同

    大国经济不平衡特点决定的产业选择宏观均衡策略

    在制定以国内产业升级为导向的对外直接投资产业选择策略时，除了要考虑微观层面上的产业选择的方向与次序，还应从国家整体来考量宏观协调的因素。这方面，笔者认为，主要应关注以下三个方面的协同：

    ——政府规制与市场力量的协同。应该看到，对外直接投资活动中存在着企业目标和国家产业升级目标、微观经济利益和长远综合利益之间的矛盾，需要国家以政策引导和制度规范的方式，从宏观角度进行统筹协调各产业、行业、地区甚至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在实现微观经济利益的同时，达到促进国家产业升级的宏观目的。

    ——产业选择与区域发展协同。其本质是根据国家产业升级总体框架下区域产业结构优化的要求，确定不同地区对外直接投资的重点产业。

    ——产业选择与区位选择协同。在以产业升级为导向的对外直接投资中，确定投资产业之后，将这些产业投向世界哪些地区就成为关键问题，因为世界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经济和产业特点，与我国产业升级的关联度也不相同，只有通盘考虑产业选择和区位选择，才能真正有利于促进我国产业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