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停牌成“顽疾” 制度完善箭在弦上

　　截至目前，690家挂牌企业处于停牌状态。其中，停牌超过700个自然日的公司6家。全国股转公司近日表示，今年1到8月，股转公司共对10家无合理理由长期停牌的公司实施了强制复牌措施。业内人士指出，长期停牌成了新三板市场的“顽疾”。近两年来，监管机构对长期停牌、任性停牌等问题监管趋严；完善停复牌制度“箭在弦上”。

　　停牌理由五花八门 

　　长期停牌或任性停牌似乎成为部分挂牌企业稳定股价的“法宝”。市场行情不佳时，便提出资产重组等作为“挡箭牌”，复牌也随之遥遥无期。有的企业甚至刚挂牌就开始停牌，有的公司停牌多达908个自然日。

　　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新三板“停牌之王”当属阿波罗。公司自2016年3月25日停牌至今，累计停牌自然日为908天。

　　2016年3月，阿波罗发布公告，因重大事项停牌，并于当年4月向证监会申报上市，由东北证券辅导。此后，公司IPO申请迟迟得不到批准。2017年11月20日，公司公告称，收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送达的对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陆金琪、邵军立案调查的通知书，因涉嫌证券市场操纵，中国证监会决定对上述人员立案调查。

　　今年8月17日，阿波罗公告终止IPO事项。公司表示，调整上市计划，暂缓上市进程，近日已向中国证监会申请撤回申请材料。截至目前，公司仍然处于停牌状态。

　　公开资料显示，阿波罗主要从事各类高端核电用泵系统以及核燃料循环、后处理相关设备的集成研发设计等业务。2018年半年报显示，阿波罗普通股股东人数为183人。

　　交设股份挂牌当天即公告停牌。2018年3月14日，公司公告称，将于次日正式登陆新三板。戏剧性的是，就在挂牌第一天，公司公告称，正筹划重大事项，向全国股转公司申请停牌。

　　5月24日，公司公告称，拟向全国股转公司申请股票终止挂牌。不过，该议案随后被股东大会否决。截至目前，公司仍处于停牌状态。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统计，截至9月18日，共有690家挂牌企业处于停牌状态。其中，停牌超过700个自然日的公司6家，超过500个自然日的公司30家，超过365个自然日(即超过一年)的公司63家。

　　至于停牌原因，频率出现较高的分别为刊登重要公告、拟终止挂牌、未如期刊登定期报告、IPO受理、拟筹划重大资产重组等。

　　值得注意的是，停牌超过一年的公司与停牌少于一年的公司给出的“热门”停牌原因略有不同。超过一年以上的公司多以IPO受理、拟筹划重大资产重组、未如期刊登定期报告作为停牌原因；而停牌少于一年的公司，高频停牌原因则为刊登重要公告、拟终止挂牌、未如期刊登定期报告等。

　　北京南山投资创始人周运南指出，企业长期停牌可能有三方面原因，一是重大事项确实比较复杂，需要很长时间完善和明确；二是出于回避交易的目的；三是出于市值管理的需要，让公司稳定在一个固定的市值，便于资本运作。

　　对于回避交易的动机，东北证券研究总监付立春进一步指出，企业停牌暂停交易，是为了摘牌进入其他市场，避免投资者数量过多，或者是进入更多“三类股东”。

　　他表示，也有部分企业由于基本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或者因为新三板行情处于低迷状态，交易不活跃，认为复牌对公司的市值或定价没有太大帮助，反而可能出现低估的情况。

　　长期停牌“后遗症”频发 

　　停牌固然能暂时稳住股价，但治标不治本。随着对任性停牌的监管趋严，大部分长期停牌的公司将重回市场交易，等待的可能是难以承受的停牌“后遗症”。

　　最难以接受的恐怕是股价下跌。今年4月，停牌企业密集复牌。4月16日晚间，银丰棉花、华丽包装、宣爱智能、亿丰洁净等10余家公司相继公告将于次日复牌。当天收盘，华丽包装暴跌78%，收于0.68元/股，市值蒸发2.63亿元；银丰棉花暴跌76.5%，收于0.93元/股，市值蒸发4.33亿元。

　　长期停牌或任性停牌还会对市场秩序及投资者造成不利影响。周运南认为，首先长期停牌剥夺了投资者，特别是二级市场投资者的交易权利。其次，长期停牌成为新三板二级市场一个不可预见和不可控风险，扰乱了市场秩序。另外，长期停牌增加了投资者的财务成本、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

　　付立春则指出，挂牌企业如果长期停牌，对市场交易的活跃度，以及正常的交易秩序都有所损害。一方面，投资者可能买不到理想的标的，另一方面投资者买到的股票因停牌无法进行交易及变现，会加大投资者的风险。

　　2014年1月，金田A5挂牌交易。不到一年，公司称，因重大事项于2014年12月11日起停牌。如今，公司停牌将近四年尚未复牌。2018年半年报显示，公司股东总数为88162户。这意味着近9万名股东被套牢。

　　值得注意的是，长期停牌行为逐渐成为监管重点。全国股转公司9月7日表示，今年1到8月，股转公司共对10家无合理理由长期停牌的公司实施了强制复牌措施。并称在其督促下，相当一部分长期停牌公司主动实施了复牌。

　　据悉，全国股转公司定期排查长期停牌公司情况，要求主办券商督促长期停牌公司(拟IPO、终止挂牌除外)尽快披露相关事项并及时复牌，督促相关主办券商和挂牌公司做好信息披露工作。对无合理理由停牌的公司，全国股转公司将根据《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业务规则(试行)》有关规定，对其股票实施强制复牌，并要求主办券商在复牌前进行风险提示，要求相关挂牌公司在复牌后及时披露事项进展。

　　停复牌制度有待完善 

　　周运南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其关注停牌问题已两年有余，并注意到近期监管口径有所变化。“以前把停复牌主动权和选择权交给企业，现在股转系统加强了对停复牌监督和管理，打击恶意停牌任性不复牌行为，改革并完善停复牌制度，把停复牌的主动权还给了制度，对停复牌监管从严从紧，切实保护投资者的知情权和交易权。”

　　周运南透露，今年3月底参加全国股转的调研会时，曾经问及过停复牌的问题。并表示当时有股转人士明确回复：“正在修订停复牌规则，涉及重大事项的，理论上消除了信息不对称即可恢复转让。”随后，股转系统就付之于行动，对任性停牌乱象进行治理。

　　“个人认为，对停复牌制度打补丁对投资者而言是重大利好，能有效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周运南说。

　　付立春则表示，停复牌制度需要完善。不管是新三板还是其他的资本市场，这是一个老问题，并非临时的行政干预能完全解决的。“根治”任性停牌及长期停牌问题，需要依靠规则的完善，以及强有力的执行。同时，需要从立法层面，对资本市场上的违法或违规行为加大打击力度，增加违法违规的成本。

　　事实上，对于新三板停复牌制度改革措施并非没有先例可供参考。2015年，A股市场剧烈震荡，上市公司大面积停牌。随后，上交所、深交所分别发布《上市公司筹划重大事项停复牌业务指引》和《上市公司停复牌业务备忘录》。

　　其中，《上市公司停复牌业务备忘录》主要从明确相关重大事项的最长停牌时间、加大投资者对长期停牌行为的监督、细化停复牌事项的信息披露要求、强化停牌约束和加强中介机构作用等方面对上市公司停复牌业务予以规范，加强了对停复牌业务的监管。

　　周运南建议，参照上市公司停复牌制度的改革思路，结合新三板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完善，希望能做到“少停牌、短停牌、快信披、早复牌”。

　　9月7日，全国股转公司表示，为着力解决挂牌公司“随意停、停时长、信披简”等问题，全国股转公司正按照“审慎停、及时复、充分披”的管理原则，修订挂牌公司停复牌规则。进一步明确可申请停牌事项范围、细化停牌期间信息披露要求、设定最长停牌时限等方式，提高挂牌公司停复牌业务办理及信息披露的规范性，完善挂牌公司股票停复牌制度，切实保护投资者交易权、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