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缩阴影乍现，全球要提高警惕

    经合组织近日表示，10月份34个成员经济体的年通胀率持平于1.7%。在主要发达和发展中经济体组成的二十国集团中，年通胀率已从2.6%下降至2.5%。主流观点认为，过低且对经济不利的通胀率，已经成为全球经济的新挑战。

    近期种种迹象显示，通缩阴影正在全球加速扩散。无论是以油价为代表的全球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低迷，还是最新发布的全球主要经济体11月采购经理人数据，抑或是各国的物价指数，均显示出需求端的疲弱，以及全球经济复苏乏力。通缩压力在欧洲尤为严重，使用欧元的18个国家，上月同比通胀率创下5年来新低——0.3%。而且，欧元区之外的欧洲国家，也感受到了通缩压力。瑞典统计局近期表示，该国通胀率远低于2%的通胀目标。

    与此同时，受“安倍经济学”措施影响，日本的通胀率终于升至1%以上。不过，由于日本为控制政府债务激增而在4月份上调消费税，导致经济增长放缓，进而使该国通胀水平再度下降。许多经济学家预计今年日本通胀率将回落至1%以下。

    然而，美国的情况则与欧洲和日本截然不同。美国的通胀率在今年早些时候就一直在朝着美联储2%的目标迈进，但受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及美元走强影响，美国通胀水平也开始面临下行压力。美国劳工部公布的数据显示，9月份美国生产者价格指数下降。而且，近期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下挫，可能会加剧美国的通胀下行压力。

    让人担忧的，还有同样面临通缩威胁的新兴经济体。一些新兴市场国家的通胀率增幅，也较去年出现明显下降。

    正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近期在《全球经济展望》中所强调的，通缩正在成为全球经济复苏的最大威胁。

    首先，大萧条给许多人留下最大的教训之一，就是通缩和债务之间会形成“危险的互动”：通缩加重债务人负担，加剧违约风险；加码的债务，反过来又会抑制总需求扩张，加剧通缩压力。这种互动会产生“风险叠加”效应，让实体经济和金融市场陷入萎缩漩涡中。今年的全球债务依然呈上升之势，通缩压力和债务风险同步上升有可能发生“共振”，这给全球经济带来类似于大萧条时期的长期失速和突然反复风险。

    其次，一般来讲，低利率与大量发行货币将刺激通胀回升，这也是全球主要经济体央行先后实行量化宽松的原因。但实践证明，这些新注入的流动性大多涌向资本市场，进而推高全球资产价格，但在信用与通胀创造方面却无能为力。

    尽管美国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向金融系统注入了新创造的数万亿美元，但其核心通胀率仍然只停留在1.5%，日本“安倍经济学”在刺激通胀方面的失败，更加清晰无误地证明了上述结论。问题的实质在于，新增货币在扭曲的经济结构下，并没有真正创造出有效需求。

    第三，在通缩阴霾扩散的大背景下，各国货币竞争性贬值的趋势悄然上升。各主要货币对美元的贬值空间并不大，而美国对美元进一步快速升值的容忍度也较为有限，毕竟美元快速升值给企业带来的压力不容忽视。因此，美国政府不可能无限放任竞争性贬值。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汇率博弈将更趋激烈，“以邻为壑”的格局将进一步深化。

    此外，伴随各经济体经济复苏差异性的加剧，全球经济政策运行也进入了分化期——不同经济体不仅政策力度上不尽相同，政策方向上也发生分歧。

    在通缩压力下，未来各国政策制定者将面临着更加复杂多变的局面：货币政策进一步宽松的空间普遍不大，为缓解通缩而继续放松货币环境的操作难度极大。这种重回老路的选择不仅将抑制其他政策发挥作用，还将使经济政策正常化再度延后，并加剧资产泡沫风险。而且，应对通缩不仅需要宽松货币政策，还需财政政策和其他政策的配合，这将给政策制定者实现多重政策目标带来更多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