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二孩”拉动经济有限 应对老龄化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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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马芸菲

    全面“二孩”终于放开了。随着中共十八大五中全会公报宣布，中国将“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中国实施了35年的“独生子女政策”，宣告终结。当然，“独生子女政策”的终结，并不意味着整个计划生育政策的放弃。按照现行的《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生育第二个子女的具体办法，“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代表大会或者其常务委员会规定”。这意味着，中国内地31个省份，需要对应地修改各自的计生条例。

    当本次五中全会的公报公布后，在铺天盖地的放开“二孩”的消息和评论中，之前最受关注的经济增速目标反而被很多人忽略，6.5%这个数字虽然没有出乎意料，却已经是要完成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人均收入翻番的目标而不得不守住的底线。当这个目标遇上“全面二孩”政策，碰撞的结果却是很多观点对于该政策能挽回我国正逐步丧失的人口红利、再造楼市“黄金十年”、促进汽车、教育、婴幼儿等相关产业发展。事实的确如此吗？“‘全面二孩’政策主要着眼未来，考虑整个中华民族的可持续发展问题，在经济方面的影响非常有限，短期内不可能看出效果。”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张车伟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全面二孩”放开第一年或带来500万年新增人口

    “人口红利逐步丧失的确是近年来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现象。但由于放开单独生育二孩的收效并不十分明显，所以到底全面放开能新增多少人口红利还难以准确估算”，张车伟说。

    人口红利一直是影响各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从全球的经验来看，人口年龄结构越年轻，经济增长潜力越高。

    资料显示，部分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也受到了人口老龄化的掣肘，典型的是日本和韩国。比如，在1970年后，随着出生率的急剧下降（总和生育率从高峰值5左右迅速下降到2以下）和长寿化的缓慢进程，日本人口老龄化加速，经济增长速度持续下降，至今依然没有走出低增长周期。韩国人口相对年轻，在2000年前，人口年龄中位数不到30岁，经济增长速度长期保持在8%上下，而在2000年后，人口结构趋于老龄化，人口年龄中位数迅速上升，经济增长速度加速下降。

    与日本和韩国相反，印度的人口结构非常年轻，印度25岁以下的年轻人规模接近6.1亿（印度总人口的一半），人口年龄中位数仅为27岁。巨大的人口红利是印度经济未来保持高速增长的主要依靠，IMF和世界银行分别预计印度GDP年均增速将在2016年和2017年全面超过中国。

    那么，“全面二孩”究竟能带来多少人口增加？国泰君安首席经济学家、复旦大学兼职教授林采宜给出的答案是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实行的第1年带来的新增人口大致为500万。此后逐年递减，短期人口增量可能会在未来5年释放，共计1500~2500万。

    中国现行生育政策，根据育龄妇女的不同情况，可以划分为：城镇非农业人口独生子女政策，北京、天津、上海等6个省份的农村农业人口独生子女政策，其余农村农业人口采用一孩半或两孩政策，部分少数民族采用两孩及以上政策，双独两孩政策，以及单独二孩政策等6种主要现行生育政策。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主要影响的是夫妻双方都为非独生子女的一孩儿家庭。以上海市为例，从1979年开始执行严格的“一孩政策”，“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后，90%以上的家庭都已经符合生育二孩条件，全面放开二孩政策的影响面只有10%的家庭，目标人群在8018万人。

    2013年的单独二孩政策放开后，从申请二孩的比例来看，不同地区的比率从6~11.5％不等，全国平均水平为8.25％（申请数量除以对应符合条件的育龄妇女数量）。从申请数量的变化来看，呈现逐渐衰减的特征。统计数据显示，申请后实际生育比例，约5％。

    林采宜根据以上数据测算出“全面二孩”放开后，新增人口大致为500万。她认为，从长期看，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增加了我国低年龄段的人口占比，2030年时，与初始政策相比，0~14岁的人口占比提升2%，但总体上对我国人口结构影响不大。因此并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国的人口结构和老龄化问题，据测算到2030年我国的65+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为17%，比2014年增加7%。我们仍需为未来的老龄化社会做好准备。

    或对二三线城市楼市影响明显

    “全面二孩”之后，原本的小房子能否容下两个娃？购房需求是否会直线上升？在楼市一片惨淡之下，“全面二孩”的消息似乎带来了重大利好。

    尤其是一组上海新房成交数据让很多人看到了“全面二孩”重新开启楼市黄金时代的可能性。

    数据显示，在近年来的新房成交结构中，二房户型比重逐年下降，而三房户型则逐年提高。2014年初，上海启动“单独两孩”政策，即夫妻其中一方为独生子女的可生育二孩。当年上海新房成交中三房户型占比提高了3.1个百分点，达到39.7%。而今年截止9月底，三房户型占比再次提高4.6个百分点，达到了44.2%，一举超过此前市场主力的二房户型（41%），三房成为了市场的主流。

    但中原集团研究总监刘渊认为，从2010年以来，上海三房户型成交占比一直在以平均每年4.4个百分点的速度稳步上升。“单独二孩”实施以来三房户型的增长速度并不突出。所以，仅仅从近两年的数据还看不出“单独二孩”政策对市场的影响程度到底有多大。

    而新房市场上三房户型比例持续上升的主要原因在于，随着市场的发展成熟，改善型需求占比上升。同时，由于交易成本上升及限购政策，使得换房成本提高，买房人倾向于“一步到位”而直接选择三房。另外，由于房价的整体上涨，三房户型的平均面积其实是下降的，从2009年的套均132平方米下降到今年的124平方米。

    根据国家卫计委的统计，截止到2015年5月底，全国1100多万单独夫妻仅有145万申请再生育，申请比例为13%。而在上海的申请比例不足5%。从全国各地情况来看，河北、辽宁、浙江、山东、湖北、重庆、四川等7省（市）占到申请总量的55.2%。其中并没有一线城市的身影。

    由此可见，“全面二孩”政策对一线城市的住房供求影响可能并不大，反而是二三线城市中大户型需求可能扩大。
    
    相关产业影响：车市、婴幼儿产业或受益

    受访专家认为，如果说哪些产业能直接受益于全面“二孩”政策，那么或许就是汽车、教育、婴幼儿产业了。的确，一个孩子还可以用自行车、电动车，可以拽着挤公交和地铁，如果带着两个孩子还没有车，也确实太“抓狂”。

    买车自驾将成为许多二孩家庭的选择，这必然会带来新的购车刚需。其实，这种社会经济规律在战后的欧美国家已有所体现。资料显示，二战之后欧美国家汽车保有量快速增长，一方面是由于战后的经济复苏，而战后婴儿潮的作用同样不容忽视。

    同时，还有部分直接关联产业仍将会从婴儿潮中受益。按16岁成年前城市农村平均抚养成本20万粗略估算，二孩婴儿潮所蕴含的消费红利大约在每年1200~1600亿元。短期内，二孩婴儿潮的到来将拉动相关食品、玩具、母婴医疗、儿童服饰、教育培训等行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