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进入“新平庸”？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用“新平庸”（new mediocre）一词来描述全球经济当下的状态。《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一期赛过一期的悲观预测似乎是她这一判断的注脚。现在不仅欧元区经济表现疲软，新兴经济体的前景似乎更糟糕。

    欧洲股市在不久前经历了新一轮大跌。由于希腊总理萨马拉斯希望在明年大选之前提前退出欧盟和IMF的救助计划，引发大规模恐慌，希腊股市自9月至今最大跌幅已经超过25%，希腊国债收益率狂涨至9%以上，进而引发了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国股市在过去1个月内大跌不止。美国近期公布的经济数据也不及预期，引发该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跌至2%以下，美国股市步欧洲后尘大幅跳水。

    2008年以来，欧元区已经经历了两次衰退，现在很有可能进入第三次衰退，原因则是盘亘不去的增长低迷、通货紧缩、失业高企。欧元区9月CPI同比增长仅0.3%，是200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与欧元央行2%的通胀目标相差甚远。8月欧元区失业率连续3个月高达11.5%。同月，德国工业产出大跌4%，出口下降5.8%，均创2009年以来最大跌幅。欧元区由于追随美国制裁俄罗斯，引发俄罗斯全面禁止从美欧进口水果、蔬菜、肉类、鱼、肉、奶等食品。据有关机构估计，这将使欧盟2014年和2015年分别减少400亿欧元和500亿欧元的收入。

    如今欧洲央行已经将隔夜存款利率下降到-0.2%，并将隔夜贷款利率调低至0.3%，实施了欧洲版的量化宽松，但刺激经济和摆脱通缩的目标远未实现。欧盟国家中最强势的德国虽然反对实施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但该国所寄予厚望的“结构性改革”至今也没见成效，其经济增长仍强烈依赖外需，整个欧元区也只好去争夺本已很疲弱的市场。需求疲弱降低了市场信心，压抑着创新与投资，螺旋式通缩风险很高，这也使得原有的债务负担进一步加剧。

    美国经济自2009年以来实现了小幅增长，推动增长的因素包括廉价的能源、投资增加等。但由于全球经济疲弱、油价下跌，通缩正在取代通胀成为美国更大的风险。美国9月公布的PPI数据下跌0.1%，CPI也会受到影响，因此美联储官员最近表示，应该推迟量化宽松结束的时间，以避免经济复苏因过早收紧货币而受到影响。

    与发达经济体的通缩危险相比，新兴经济体则正处于金融危机后的最低谷，包括中国进入“新常态”，9月CPI仅为1.6%，微刺激和定向操作可能升级；巴西和俄罗斯经济严重放缓，普京与欧美的敌对关系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拉美地区不比俄罗斯强太多，今年增长预期为1.3%，2015年为2.2%。有数据显示，新兴经济体8月的工业产出和二季度消费者支出均跌至2009年以来最低水平，同月出口增长也大幅下滑。自2011年末以来，IMF已6次下调新兴经济体的增长预测。还有机构在7月预测新兴经济体整体今年将增长4.3%，而6月这个数据是4.5%，8月似乎将成为自2009年10月以来最低的数据。

    全球主要经济体增速都在放缓，石油等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下跌，如何从“新平庸”温水煮青蛙的状态中跳出来，将成为全球经济要面对的新问题。继续大力货币宽松政策？施行更宽松的财政政策，增加基础设施公共投资？这些药方似乎多年前就曾开出，但在当下，刺激政策似乎也无济于事。既要正视疲软的需求，又不依赖虚假的货币繁荣，那么经济增长的战略到底该是什么样？这是一道尚未有解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