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经济学“溯源”

    打开任何一部经典的经济学说史，你会发现，法国经济学总会写下别具韵致的一笔。

    前资本主义社会时期，法国重商主义影响甚巨，其代表人物为让·博丹（1530～1596）、安托万·德·孟克列钦（1575～1621）、让·巴蒂斯特·柯尔贝尔（1619～1683）。

    让·博丹是16世纪法国最著名的政治理论家和经济学家。他生于法国西部城市翁热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图卢兹大学学习法律，毕业后留校任教，后到巴黎担任律师。主要著作有《国家论》（1576）、《研究历史的捷径》（1566）。16世纪前后，西欧曾开展过对于“价格革命”的讨论。博丹认为，物价上涨是由金银供给数量增加、垄断盛行等原因造成的。因此，后来许多人把他看作是货币数量论最早的“发现者”之一。为此，博丹提出的补救办法包括：国家提高金银价值、国家采取措施抑制垄断行为等。

    安托万·德·孟克列钦早年受过良好教育，曾混迹英国、荷兰，后回到法国。主要著作有《政治经济学概论》（1615）。孟克列钦主张发展工商业，把货币看作是最主要的财富形态。孟克列钦的思想带有法国农业大国的特点，他把手工业看作国民经济发展的首要因素，同时又认为农产品生产与工业品也是国家致富的主要途径。他甚至提出国家财富来源于国民劳动产品的看法，以及国家富裕要以生活必需品是否充足为标准等。这表明，孟克列钦思想中有超出重商主义体系的内容。

    让·巴蒂斯特·柯尔贝尔是17世纪法国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也是重商主义实践家。他任财政大臣10余年，推行了一整套重商主义政策，被称为“柯尔贝尔主义”。这使法国重商主义在欧洲成为典范，柯尔贝尔也几乎成为重商主义的“同义词”。柯尔贝尔的重商主义政策对法国工商业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不过，该政策也损害了农业利益，这成为后来法国经济衰败的重要原因。

    17世纪中叶至19世纪初期，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流布甚广。

    布阿吉尔贝尔（1646～1714）出生于法国诺曼底一个贵族家庭。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产生，在布阿吉尔贝尔那里，表现为与重商主义的严重对立。他看到法国经济衰败、农民破产、工商业凋敝，从而反对柯尔贝尔的政策，进而提出一系列改革计划和方案。其主要著作有《论财富、货币和租税的性质》（1705）等。布阿吉尔贝尔反对重商主义，反复强调货币不是财富。

    马克思赞赏布阿吉尔贝尔为民请命的精神，马克思把布阿吉尔贝尔的著作看作是记述法国路易十四时代农民普遍破产和贫困的经济学。

    19世纪初至60年代，法国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伊（1767～1832）的理论影响广泛。萨伊生于一个法国商人家庭，早年开始经商，后赴英国接受教育。在英国，萨伊看到了产业革命的发展，从英国回到法国后继续经商。萨伊把政治经济学思想叙述得平易、通俗而优美，其著作被译成多种文字，在法国与欧洲大陆其他国家，许多人都是经由萨伊了解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萨伊也因此获得极大声誉。

    萨伊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1803），广受重视。萨伊提出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三分法、效用价值论、生产三要素、三位一体分配论和销售论等，对后来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发展有重要影响。同时，他提倡经济自由主义，反对国家干预经济，使其经济理论存在明显的反封建倾向。在萨伊看来，生产的三个要素——劳动、资本、土地在生产中共同创造产品的效用，它们的所有者工人、资本家、地主，就得到相应的报酬——工资、利息和地租。马克思把这种观点归结为“三位一体公式”，即土地-地租、资本-利息、劳动-工资。

    西方古典经济学的主流思想都信奉“萨伊定律”，即“供给会创造自身的需求”。不过，马克思指出，“萨伊定律”的错误在于混淆了资本流通与简单商品流通，又把简单商品流通归结为物物交换。

    萨伊和其后的古典经济学家都认为，自由市场制度可以解决自身需求问题，前提是只要这种市场制度可以无障碍地运转。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古典经济学研究的中心就是总供给和总产量的决定，而总需求及其决定因素则被忽视了。在萨伊发表《政治经济学概论》时，资本主义经济中还没出现普遍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因此，萨伊定律在当时既没有被“证实”，也没有被“证伪”。1825年，第一次大规模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袭击英国，此后，经济危机周期性地打击资本主义经济。对此，古典经济学家仍然墨守萨伊定律，无法做出有力解释。

    19世纪上半期，弗雷德里克·巴师夏（1801～1850）成为法国最著名的经济学家之一，也是当时经济自由主义的最主要代表。巴师夏生于法国南部酿酒业地区的一个富商之家。他反对当时的社会主义思潮，反对针对资本主义的各种批判，认为建立在平等交换基础上的社会是“和谐社会”。

    20世纪，法国或法裔经济学家仍是重要一极：1983年，出生于法国加莱的罗拉尔·德布鲁（1927～2004），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1998年，法国人莫里斯·阿莱斯（1911～2010）也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