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务实合作面临新机遇新前景

    李建民

    5月2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开始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亚信上海峰会。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下，中俄所面临的经济社会发展任务异常艰巨，迫切需要两国加深政治互信，加强相互支持，扩大和深化务实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普京此次东方之旅具有明显的建设性意义，深化务实合作是重要看点。访问期间，中俄两国元首签署了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双方政府和企业签署了30多份合作协议和备忘录。中俄全方位、多领域合作面临新的重大机遇，而高水平、高质量的务实合作也将为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夯实基础。

    能源合作是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已取得重大进展。2013年，俄罗斯对华原油供应增长35%，已成为中国第四大石油供应大国；2014年第一季度，其排名跃升为第三位。中俄联合声明明确提出，将建立全面的中俄能源合作伙伴关系，进一步深化石油领域一揽子合作，而此前高度关注的中俄东线天然气项目协议也终于尘埃落定。两国政府签署了《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项目备忘录》，两国能源公司签署了《中俄东线供气购销合同》。根据合同，从2018年起，俄罗斯开始通过中俄天然气管道东线向中国供气，输气量逐年增长，最终达到每年380亿立方米，累计合同期30年。

    俄气公司总裁米勒认为，中国的中期需求“可同对欧天然气供应量相提并论”。在美国页岩气革命成功、国际能源市场供求格局发生变化，乌克兰危机持续发酵、欧洲要摆脱对俄罗斯能源依赖，而中国对外能源依存度不断提高的大背景下，中俄能源合作的愿望进一步提升。中俄天然气合作协议的签署为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增加了更多实质性内容，将加快俄罗斯远东地区油气资源开发，实现出口多元化；而中国通过进口将能满足国内不断增长的能源消费需求、改善大气环境、优化能源利用结构、促进能源进口多元化等需求，并带动沿线地区相关产业发展。目前中俄在俄对华原油增供、扩大电力、煤炭出口、核能开发、中国参加俄天然气上游开发等多个领域已达成多项协议，中俄全方位的、上下游一体化的能源合作格局正在形成。

    近年来，中俄两国经济合作模式正在发生着重大转变，以往集中在货物贸易领域的合作，正在加速向能源和基础设施建设等重大项目投资领域转型。截至2013年底，中国对俄累计投资余额321亿美元，是俄第四大外资来源国。但双方投资合作的规模，仍与两国实际的能力与需求明显不符。

    在乌克兰危机和西方制裁背景下，跨境资本加速自俄流出。与经贸相比，现阶段俄更看重与中国的投资合作，认为来自中国的投资对俄具有战略意义。双方确定了扩大合作的重点领域，无论是经贸、投资、能源等传统领域，还是高科技、航空航天等新兴领域，都在朝联合研发、联合研制、联合生产的方向转变，以共同提升两国科技实力和国际竞争力。俄政府正在计划取消以往对中国投资的非正式限制，将中国资金引入房地产、基础设施和天然气资源开发领域。俄各部门将为中国企业在俄投资创造便利条件，改善投资环境，提高工作效率，保护中国投资者在俄境内合法权益，以吸引更多中国资金。未来，中俄将建立副总理级的投资合作委员会、中俄经济合作战略性项目高级别监督工作组，以及能源领域专门工作组来促进投资合作。普京访华期间，在中俄投资基金框架下，双方已签署向俄物流、基建和旅游业投资的合作备忘录。可以预见，随着双方投资的不断扩大，将会不断加强合作纽带，进一步提高两国经济的相互依存度。

    近年来，中俄金融合作也已驶入快车道。位于中俄边境的黑龙江省绥芬河市已获批成为中国首个卢布现金使用试点市。俄外经银行、外贸银行与中国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建立了信贷关系，中俄主权财富基金也组建了共同投资基金。此次联合声明中提出，中俄将推进财金领域紧密协作，包括在中俄贸易、投资和借贷中扩大中俄本币直接结算规模，以保护两国免受世界主要货币汇率波动的影响。俄罗斯第二大银行外贸银行与中国银行签署协议，计划在多个领域发展伙伴关系，包括在卢布和人民币清算、投资银行、银行间贷款、贸易融资和资本市场交易方面展开合作。该协议的签署使中俄朝着削减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主导地位迈出了一小步，对美国的全球金融霸权是一个颇具象征性意义的打击，同时也表明，双方正在朝着更广泛的合作关系迈进，金融合作的日益紧密也将为扩大相互投资提供更多资金支持。

    自2011年以来，俄远东开发问题不断升温，当下因乌克兰危机而被西方制裁的俄罗斯更加快了“向东看”的步伐。在出访中国之前，普京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表示，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发展是俄罗斯的优先项目之一，他乐见中国成为远东开发的领跑者。5月20日，普京与习近平主席会谈时再次提出，俄方支持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促进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欢迎中方参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开发。

    目前，俄远东发展部正在制定新的远东开发计划，俄政府和精英抛弃了过去以大项目为导向的开发计划，新的思路是以发展面向亚太国家市场为导向的出口制造业为核心，真正融入亚洲。远东开发计划在未来几年内将吸引2.2万亿卢布（约合610亿美元）投资，重点建设符拉迪沃斯托克经济特区，特区将为投资者提供减免相关税费、降低社保税率、简化海关制度（包括建立保税区）、制定专门的土地和基础设施使用规则等系列优惠政策。在融资方案层面，在目前已有的政府投资基础上，大力引入私人投资。

    日前，俄远东发展部与中国国家开发银行签署了50亿美元的地区项目融资协议，用于中国企业参与俄远东地区开发项目。随着远东开发项目的上马，中俄地区合作的规模、水平都将有实质性提高，前景值得期待。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